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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成大麻素:从实验室产物到新型毒品
2024-07-09 16:32:55
作者:赵冬梅
作者单位:上海市长宁区精神卫生中心

自上世纪60年代开始,美国、以色列等多国科学家出于科研、医学研究的目的,模拟植物大麻中的精神活性物质四氢大麻酚(∆9-tetrahydrocannabinol,THC)的镇静、缓解疼痛的效果,在实验室设计开发合成多种合成大麻素(Synthetic Cannabinoids,SCs)类物质,用来研究大麻素受体系统(包括CB1和CB2受体)并探索其潜在新的医疗用途,例如治疗癌症晚期的疼痛和呕吐等。

合成大麻素的发展

到了上世纪90年代末,一些狡猾的不法分子从中发现了商机,将合成大麻素喷洒在天然植物上或制成烟油,包装成散叶或卷烟产品,宣称这些产品是“天然草本精华萃取”或“安全上头”,通过互联网销售。这些不法分子在含有合成大麻素的产品包装上仅仅列出草药成分,丝毫不提它的危害性,将它们命名为“香料”、“K2”、“Mojo”等。这些经伪装美化过的产品作为“合法兴奋剂”、“草药兴奋剂”、“上头电子烟”被引入流通到毒品市场,出售牟利。这些产品所产生的精神效果和植物大麻一样,如欣快感和放松感,甚至是更强,故合成大麻素开始在毒品圈开始流行起来。由于合成大麻素是化学合成,掌握合成步骤就可以快速、大量生产,不需要依赖植物大麻的种植,不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工劳力及合适的土壤和光照,不需要等待植物成长时机,这让合成大麻素在非法交易市场上的流通更为便捷和广泛。同时由于其化学结构的新颖性,当时很多国家的法律体系并未及时发现和将其纳入管制范围,当时的毒品检测也并不检测合成大麻素,导致了监管的滞后,这种滞后性也为合成大麻素的滥用提供了可乘之机。一直到2004年欧洲才首次报道了类似于大麻效果的物质滥用情况的出现,2008年,美国第一次正式报告了在这些被毒贩美化加工的产品中检测出合成大麻素类成分。从那以后,有关滥用合成大麻素的报道呈指数级增长。2010年美国缉毒局将合成大麻素列为一级管制物品,但为时已晚,非法市场上合成大麻素的滥用情况仍在逐年增加。在我国,合成大麻素类物质同样被不法分子填充进普通香烟、制成褐色棍状物后磨碎喷洒在普通香烟上或混入电子烟油,在娱乐场所等区域以普通烟叶、传统香烟、电子烟、茶叶等隐蔽的形式和迷惑人心的套话进行非法销售或欺骗引诱吸食,因为追求新潮时尚、独特个性,许多年轻人误入圈套、深受其害。

不同于植物大麻在美国的部分州、加拿大、泰国、德国等国家的“娱乐性使用”已经合法化,目前所有种类的合成大麻素类物质在全球所有国家均为一级管控物品。这些成分复杂的化学物质,与大麻中的精神活性物质THC结构并无相关,故被列为新型毒品。已知的合成大麻素类物质有数百种,在2009年至2019年期间就发现了280多种,据2023年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统计,已知的新型精神活性物质(NPS)有1185种,其中合成大麻素类占比32.5%。为了逃避最新的检测手段,合成大麻素的市场目前仍在不断发展,新的化合物不断被开发出来。不同于植物大麻中的THC是大麻素受体的部分激动剂,合成大麻素是大麻素受体的直接激动剂,与大麻素受体的亲和力也更强,比THC表现出更高的效力,导致它的精神效果可达到植物大麻的10~100倍,具有更高的成瘾性、更复杂和严重的戒断综合征,与此同时也带来更高的毒副作用,更加危险和难以控制。一旦使用,很难戒除。综上,比植物大麻更强烈的快感、更加容易获得、价格相对便宜、利润更高以及在标准尿液毒理学测试中不宜检测,是近年来合成大麻素在毒品圈越来越受欢迎的原因。

合成大麻素的影响

1.中枢神经系统和精神方面:大麻素受体广泛分布于大脑皮层、海马、基底神经节、杏仁核和脑后等脑区,神经系统受到合成大麻素的影响显著,它的使用与多种神经功能紊乱有关,包括头晕、嗜睡、震颤、癫痫以及运动能力受损。与合成大麻素相关的精神病性症状包括知觉改变、定向障碍、持续性的幻觉、精神错乱、躁动、攻击、紧张症、人格解体和分离、严重焦虑抑郁、谵妄等。长期使用合成大麻素与认知功能下降显著相关,包括注意力的损害、学习和记忆能力的下降、灵活性和情绪处理的损害等。此外,有研究表明,合成大麻素的使用与精神障碍的风险增加有关,精神障碍是长期使用合成大麻素的最严重的毒副作用。

2.心血管系统:许多研究充分证实合成大麻素的使用与心血管并发症相关。大量的病例报告和临床研究表明,摄入合成大麻素与严重的急性心脏毒性有关,包括高血压、心动过速、心律失常、心肌梗死,甚至是心脏骤停。近年来有关合成大麻素摄入后过量死亡的报告显著增加。Mir等人在2012年报道了3例青少年吸食合成大麻后1天即出现胸痛等症状,随后被确诊为急性心肌梗死的报告。2016年土耳其报道了563例与合成大麻素使用相关的死亡病例。

3.呼吸系统:合成大麻素可增加大麻素受体诱导的炎症和免疫细胞浸润介导的肺泡损伤、急性出血和急性呼吸衰竭的发生率,严重到甚至可能需要插管。

4.肝、肾功能的影响:在人类和动物模型中均已经描述了使用合成大麻素可能会导致肝肾损伤的可能性。许多长期使用合成大麻素的患者因出现腹痛、呕吐和疲劳等症状的中毒性肝炎而被送往医院急诊部门。也有研究发现合成大麻素不仅对已有肾脏疾病患者的肾功能产生影响,也可能对原本肾功能健康的使用者产生有害影响。大量的病例报告预测了健康青少年和以前没有肾脏病史的成年人的急性肾损伤(AKI)和合成大麻素摄入之间可能存在关联。

由于全球信息化,交流沟通运输的便利,合成大麻素的滥用情况越来越多,同由于其不可预测的毒性和对健康的危害,合成大麻素的滥用正在成为一个巨大的公共卫生问题。在美国,合成大麻素已成为除了大麻外第二大最常使用的非法物质。一些合成大麻素产品被错误地宣传为“合法上头”,这使得一些人,尤其是青少年,误以为这些产品是合法且安全的从而误入歧途。合成大麻素的使用会导致记忆力减退、智力下降、注意力下降、学习困难,对受教育程度产生负面影响,可能导致学业的中断,导致失业或低工资,阻碍个人能力的实现,犯罪率上升。

合成大麻素的娱乐性使用是一种非法行为,目前我国自2015年来,已经禁止超过200多种合成大麻素类物质的生产、销售和使用。我国已于2021年7月1日正式将所有合成大麻素类物质列为毒品,成为全球首个整类列管合成大麻素类物质的国家。禁止生产、销售和使用合成大麻素,生产、贩卖合成大麻素与贩卖冰毒同罪。我们需远离一些不正当的娱乐场所,警惕“安全合法”、“飞行快感”、“天然提取”之类的迷惑谎言,拒绝被包装美化的各种合成大麻素产品,类似含有合成大麻素的“上头”电子烟等,避免被卷入深不见底的毒品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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